谁都不应成为他人转移风险的工具——读塔勒布《非对称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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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对称风险”风险分担，处理现实世界中的不确定性(美国)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译，周洛华中信出版集团，2019年1月出版。

*郑渝川

著名的思想家和风险管理理论家纳西姆·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Nassim nassim nicholas taleb)的前几部著作《黑天鹅》(Black Swan)、“抗脆弱性”(Anti-脆弱性)和《随机行走的傻瓜》(Random Walk傻瓜)均已成为世界一流的畅销书，“黑天鹅”(Black Swan)、“抗脆弱性”(Anti-脆弱性)和不确定性的概念也成为高频词汇，成为经济学和金融学研究的热门话题。《不对称风险》是塔勒布“不确定性”系列的最新著作，它尖锐地批判了近年来欧美知识界在思维科学、社会科学和金融风险等诸多领域取得的重要成就，揭露了争论中的逻辑谬误和反事实推导。非对称风险的核心是强调回报应该等同于承担风险，风险不应该因为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推卸给别人。

回顾过去，塔勒布的最后一本书《反脆弱性》部分地提出了在《不对称风险》中阐述的观点。这个数学模型是准确的，但是当它被引入到实际的经济系统中时，问题经常会出现，因为增加了太多的变量。系统越复杂，就越难控制全局。响应逻辑不能穷尽随机概率，也不能真正判断和处理极小概率事件(此类事件为“黑天鹅”事件)。这就是为什么金融领域的投资模型和风险管理系统长期有效，可以分析和捕捉小的机会和风险，但看不到系统性的失败。

为什么干预主义会产生不对称风险

当代经济体系过于复杂。一旦危机发生，政府不得不救助那些太大而无法提供帮助的金融和房地产企业，这破坏了经济体系的抗脆弱性。一旦这种救助出现，就相当于鼓励金融和房地产企业继续扩大规模，使这些巨头“大到不能倒”。一旦他们犯了错误，成本将由整个社会分担，这是一个非常显著的“不对称风险”。因此，Taleb一直主张应避免金融和实体企业的规模，并应开放和拆分大型企业，以确保市场参与者能够平衡与回报相匹配的风险。

我们可以凭直觉接受塔勒布所说的分享利益和分担风险，因为这并不难理解。历史上，在中国和其他古代文明中，国王和将军经常冲到前线。虽然这不可避免地增加了他们自己因总司令的死亡而失败的风险，但却极大地鼓舞了士气。最重要的是，这表明总司令与士兵们分担责任。在塔勒布看来，一旦建立了中央集权的官僚体系，分散权力是不可避免的，决策和风险将开始分离。官僚体系越大，分离就越明显。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历史上的大帝国尽管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却无法击败他们的对手。

当代金融市场也存在类似的不对称风险。数学家、物理学家、银行家，以及风险管理模型的设计者和交易者，将论文中几乎没有建立的风险模型应用到投资现实中，这使得他们获得巨大的利润，但是将突出的风险转嫁给其他人。教训是深刻的，而事实更加残酷。塔勒布说，许多不称职的飞行员现在躺在大西洋的海底，许多爱冒险的司机现在躺在墓地里，这代表着社会交通系统对傲慢者的压制，即通过消灭傲慢者来压制更多人的傲慢倾向。然而，经济体制仍然充满了干预主义，它打破了经济体制通过让违法者承担足够的后果来教育整个社会的有效方式，从而构成了鼓励冒险，这当然是不对称的。

为什么少数群体主宰规则和程序

塔勒布在《不对称风险》一书中指出，将对称性应用于个人和集体之间的关系可以导致美德，这就是康德所说的道德法则。在保险合同中，被保险人支付保险费后，风险根据保险合同转移到保险公司，当保险公司没有违约时，保险公司应支付赔偿。如果这种对称性原则被打破，将不可避免地导致保险业的剧烈震荡，引发道德危机，最终导致金融危机。

在现实生活中，无论什么样的群体，都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只要有不到5%的少数群体，他们就会致力于“风险共担”来捍卫自己的实际利益，而这种选择和偏好最终会导致整个群体的服从。近年来，欧美政界和知识界都意识到，“英国退出欧盟党”之所以明显只占公众的一小部分，是因为这一群体更加活跃，从而成功地驱使更多的英国居民通过投票支持英国退出欧盟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英国政府的不满，最终导致不可挽回和不可逆转的结果。

我们在国际航班上很难找到花生，许多国家的学校不供应含有花生酱的食物，因为一定比例的人对花生过敏。为了避免花生过敏、疾病甚至死亡的罕见发生，许多国家的公共服务系统和企业都采取了相应的风险规避措施。一个类似的现象是，只要一个家庭中的一个人只吃所谓的有机食物，就有可能改变这个家庭的食物结构；为了照顾家人的喜好，亲戚、朋友和邻居可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科学探索也是如此。科学从来不是科学家思想的总和。创新者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非常孤立的境地。只有到了某个临界点之后，人们才突然发现他们之前得到的信息是错误的。少数人获胜，少数人主导意识形态取向，少数人推动创新，这很好地证明了不对称风险的存在，促使我们毫不犹豫地提出自己的疑虑，以免成为他人转移风险的工具或成本承担者。

因此，“非对称风险”要求在讨论新技术的应用时考虑“风险分担”。也就是说，技术推广者和发明者应该尽最大努力将新技术的应用效益与他们的责任联系起来。例如，转基因作物如“黄金稻”的实质是通过修饰和加工基因获得的新物种，它不同于通过杂交培育的新物种。这不是自农耕时代以来的人类生产活动。此外，许多转基因作物的风险测试不符合复杂性的要求。一个人从1米高的凳子上跳下来，重复19次。总共20次跳跃不会造成致命风险；但是没有人能从20米高的建筑上跳下来，并且仍然安然无恙。由于系统的复杂性，转基因作物的系统风险将会增加，结果可能会完全超过预设值。

更重要的是，发展转基因作物如“黄金大米”的最大原因实际上是无效的。相关组织声称，发展中国家存在营养不平衡和不足，这是由于食物不足。Taleb认为，一些国家粮食短缺的主要原因是运输系统效率不高，导致至少三分之一的粮食在流通中浪费。因此，只要我们能努力提高分配系统的效率，我们就能解决上述问题。有趣的是，转基因作物在世界各地的推广仍然普遍有限，正是因为塔勒布说，少数聪明和固执的人决心不妥协，这是少数人主导的规则的力量的另一个显著例子。

当代经济高度脆弱的症结

当代经济非常复杂和脆弱。一方面，它来自上述高度复杂的组织，决策与责任和风险的分离；另一方面，相当多的企业甚至公共部门采用项目、流程和员工的外包方式，这似乎降低了成本，不再承担员工福利责任，但这也意味着上述机构与外包员工之间的关系已经成为一种纯粹的契约关系。合同关系的存在与违约成本相对应。只要成本不够大，外包员工可以通过拒绝履行合同来避免过去可能由员工分担的决策责任。

例如，“不对称风险”说，如果有一个小型航空公司空公司，飞行员被外包以降低成本，飞行承包商需要为航空公司空公司提供飞行员服务，双方通过合同约定违约责任。空航空公司在正常情况下可以大大降低成本，提高利润收入，因为它不承担飞行员、地勤人员、空姐妹等的劳动福利。，但是一旦航班承包商收到一个报价更高的外包订单，这个报价远远超过这个小airline/き，你将不得不承担临时雇用机组人员的更高成本，或者承担更高的巨大乘客索赔风险——一个小空航空公司通常根本无法忍受这种事件的影响。

新制度经济学的创始人罗纳德·科斯是第一个解释公司存在原因的人。他明确表示，如果业务被过度外包，每笔交易的谈判、谈判和执行的法律和商业成本将会更高，最终会侵蚀公司的利润。在一个充满复杂外包链的经济体系中，许多看似繁荣有序的行业和流程实际上比过去更加脆弱。

不对称风险也尖锐地批评了包括克鲁格曼和皮契蒂在内的许多著名经济学家关于社会不平等的观点，认为他们参与公共政策的方式是在不参与“风险分担”的情况下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在塔勒布看来，真正需要批评的不平等现象是这样一种人，他们通过逃避对他人和社会群体的责任和风险而致富，比如通过夸大宣传和虚假广告向投资者出售高风险垃圾债券的投资银行经理，以及在企业中饱私囊的高级经理。

塔勒布认为不平等是一种尾部不和谐，会有赢家通吃的效果。任何由公共权力实现的财富积累过程和机制都会激活这种效应。因此，我们应该尝试引入某种对冲机制，以防止拥有超级大脑的最富有的人因为承担太多风险而崩溃。因此，在塔勒布看来，以皮契蒂为代表的经济学家为干预主义的流行提供了基础，而皮契蒂的基础是对经济数据的错误解释。

来源：人民视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