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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妈的心情有多沉重?或许,看看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满头银发,你可以猜一两个。
一年前,3月19日,他在一个儿子的年龄被任命为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在推进金融改革开放和维护整个金融业稳定的同时,实行稳健的货币政策。”这是易纲当选总统后对媒体的两项紧迫任务。那时候,寺庙略显苍白,但却意气风发。
现在呢。一个可能的紧迫任务是在经济压力下疏通中国的货币传导机制。为此,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两会及相关部委出台了许多措施。
与过去不同的是,这种边际宽松货币政策从实施到最终对实体经济的影响具有很长的传导时滞。“这种时滞在中国出现之前的一两个月或两三个月就被传递到了实体经济中。这一次不同——自去年8月中旬以来,货币政策出现了放松的迹象。现在已经过去五个月了,实体经济没有明显改善。”1月16日,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所常务副所长、前央行监管部主任盛松成向《经济观察报》表示。
为什么货币政策传导的最后一英里如此困难?这对许多人来说真是令人头痛!
“短期利率转换为长期利率不仅仅是一个技术问题。在当前的宏观形势和体制下,无论是采取量化还是价格基础的货币政策框架,无论是采用哪种短期利率作为政策利率,无论是银行采用哪种利率作为定价基准,都存在着增加民营企业融资难度的问题。”清华大学金融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马军表示。
在他看来,这是三个问题叠加的结果:经济下行周期、去杠杆化措施的溢出效应以及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之间的非中性竞争机制。
“中国的当务之急是遏制经济增长的进一步下滑。为此,在加快各项制度改革,理顺传导机制的同时,中国有必要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辅之以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成员余永定告诉《经济观察报》。
“操一颗破碎的心”
“这对央行来说真是进退两难”。国有金融机构负责人表示。始于2018年下半年的债券牛市已经反映了悲观的经济预期。
我们陷入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循环吗?对经济的下行压力很大——确保增长——货币继续保持适度宽松——实体没有什么生意可赚——借款的需要也减少了;那些真正需要钱的人——风险很大——不敢放贷。
上海新金融研究所副所长、浙商银行前行长刘晓春向《经济观察报》表示,在当前形势下,商业银行缺乏良好资产。在采取了货币政策、监管和行政激励等一系列措施后,货币政策的传导仍然没有明显的效果。问题不在于银行体系,而在于银行遵循市场规则。
事实上,“银行和企业是相互依存的。”金融部门应该重新开发一些中长期贷款产品,现在大部分是短期贷款和长期投资。”均瑶集团总裁王均豪告诉《经济观察报》。
也许在目前的形势下,不仅仅是央行让人心碎;易纲不容易,但易纲不是唯一一个白发的人。
1月15日,总理召开商界专家学者座谈会,传达了2019年经济下行压力将加大的信号,部分方面信心不足将影响市场预期。余永定在会上说,没有一定的经济增长率,中国的所有问题都会恶化。就宏观政策取向而言,中国需要财政和货币扩张,而汇率和房价不应束缚央行。
他表示,在加快各项制度改革、理顺传导机制的同时,中国有必要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辅之以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这时,他的太阳穴上也结霜了。
事实上,央行似乎竭尽所能,试图使用市场导向的方法。1月17日,中国银行获准发行不超过400亿元人民币的非定期资本债券(即永久债券)。“像永久债券这样的开放银行资本补偿的工具是相当合理的,因为它在不同的金融机构之间有一个合理的风险定价,并根据面向市场的风险定价基准来指导风险的分配;在疏通货币传导机制的同时,也是防范风险的有效途径。”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研究员张羽告诉《经济观察报》。
在过去的2018年,为了稳定增长和防范风险;央行,可以称为杨妈,可以说是“伤透了心”。例如,RRR四次削减再融资和再贴现配额+三次增加;新年伊始,央行宣布RRR降息将释放1.5万亿元的流动性,首个有针对性的中期贷款工具(tmlf)将于1月下旬实施。与此同时,最近的财政政策不遗余力地推动减费和减税,突出了积极的财政政策。
具体来说,央行的努力似乎也取得了成果。就整体市场的有效性而言,债券市场的利率传导更符合预期。“中国人民银行通过四次RRR降息和增量中期贷款安排(mlf)提供了充足的中长期流动性,这些措施已基本有效地传导至实体经济。”1月8日,易纲在接受多家中央媒体采访时表示,“下一步,我们需要从供求双方进一步完善和明确货币政策传导机制。”
易纲表示,通过“几次提升”,货币政策传导的微观基础将从供求两端得到巩固。完善货币政策传导机制,关键是建立银行激励机制,积极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支持,而不是用指标和任务分配的行政手段。
言下之意是尽可能使用市场导向的手段来改善供需双方的商业环境。中央银行似乎是个聪明人,但是市场呢?
迷路了?
追根溯源,RRR五次降息后,“广义货币”和“广义信贷”之间发生了什么?银行推销员敢借钱吗?
"总部设定目标,我们完成任务."一些客户经理对记者表示遗憾。记者发现,四大银行和大部分股份制银行在落实帮助民营企业政策方面都有很好的执行力,基本上在一级分行层面沟通清楚。然而,在一些基层信贷员工看来,虽然大多数银行在风险控制方面调整了对小微企业的容忍度,但具体的贷款水平主要取决于企业的资质。“我们对未来一年经济形势的看法仍然比较保守,所以我们在贷款方面比较谨慎,很多公司都不敢接触。”一家东方城市商业银行的信贷经理告诉记者。
建行北方分行信贷业务人士告诉记者,他们有做小微企业的动机,但资金价格反映了企业的风险,过多的价格限制是不利的。
具体到绩效考核,一家股份制银行杭州分行行长告诉记者,kpi考核涉及全年的一系列变化,考核方法的变化速度很慢。然而,该行在内部宣传和产品创新方面有明显的行动。“在过去,传统上讲,银行必须‘有一个良好的开端’,设法在第一季度发放所有能够发放的贷款。现在评估和资源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一方面,客户经理是传统的kpi评估,另一方面,它是分行和支行之间的竞争形式,由总行以文件的形式传递到一线。”作为支行的行长,他每天都要召开早会,给员工分配任务,为小微企业增加贷款设定目标。
中央银行的地方支行也在领导这项工作。一家中央银行的地方中心支行行长告诉记者,这主要是由银行推动的,效果并不理想。要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必须选择市场、效益好、资产负债率合理的企业,担保公司也可以与之合作。
你不能迷路。上海新金融研究所副所长、浙商银行前行长刘晓春表示,有五个问题需要澄清。首先,宏观调控应该不同于微观刺激。在微观层面上,它是市场资源配置的过程和优胜劣汰的过程。这应该由银行自己决定。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取得良好和可持续的结果。
此外,作为实体经济中的个体企业,资本是发展的重要条件,但它不是唯一条件,更不用说决定性条件。企业发展的决定性条件是商业环境和利润预期。目前,信贷需求不足的问题已经出现。因此,要刺激实体经济的发展,我们需要考虑货币政策和信贷供给以外的路径。
此外,不能通过降低监管标准来刺激银行发放贷款。监管政策是为了确保银行体系的安全和规范运作,它不是宏观调控的手段,也不应该是宏观调控的手段。
此外,银行多年来喜欢成为大客户,并形成了惯性。要扭转这种惯性,需要的是客观条件,即实施竞争中立原则,打破广义的刚性交换,即取消对大企业的有形和无形保护。最后,监管政策应加强和细化银行信贷集中管理的要求,从而促进银行保持合理的客户结构和资产结构。此外,一些企业因会计舞弊和过度融资而出现重大违约,对财务安全造成一定影响。“这种现象不能与‘融资难、融资贵’相混淆。否则,货币政策的传导将不可避免地迷失方向。”刘晓春告诉《经济观察报》。
华夏新供给经济研究所所长、新实体经济倡导者王光宇也认为,企业融资必须首先解决融资难的问题,融资是市场化的选择;融资困难是指金融机构的客户选择风险偏好,其产业定位包括企业规模歧视。“我们一直在讨论竞争中立性,为什么国有企业筹集资金并不难,而民营企业筹集资金却很难。”
在马军看来,竞争中性问题的主要症结在于,国有企业得到了地方和中央政府的隐性担保(因此违约风险较低),对于许多银行销售人员来说,向国有企业放贷并不一定要承担“被问责终身”的风险。"金融机构仍有必要按照市场化原则进行融资."王光宇说,“按照市场化原则对金融机构实行差别定价是解决问题的基础。”
大逻辑和小故事
然而,当破碎的心遭遇经济寒冬时,结果会是什么?
数据是反映经济“面貌”的一面镜子。2018年12月的金融数据显示,经济下行压力正在加大。
1月14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第二次全体会议,提出“今年中国发展环境更加复杂,困难和挑战更多,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与去年10月的中央政治局会议和12月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相比;这一次,经济下行压力被调整到更深的程度。
可以圈出的是,“对实体经济的金融支持并没有随着经济增长的下降而减弱,而是增加了支持,体现了反周期调整。”易纲说。
那么,为什么释放数万亿资金的“水”效应不明显呢?什么阻碍了信贷扩张?
盛松成分析称,这与近两年的“强监管、去渠道”密切相关。这种去杠杆化表现为“去渠道化”和“表外融资国际化”,即影子银行的减少,这是社会融资规模下降的主要原因,也影响了m2的增长率。
“这次货币政策传导的时滞会更长,预计第二季度经济将趋于稳定。2018年是高与低,预计2019年将是低与高。”盛松成告诉《经济观察报》。
当然,货币传导受阻也与经济周期有关。张羽说,贷款市场融资困难实际上是经济下滑的规律。当经济下滑时,由间接金融体系主导的整个银行的自然风险偏好将下降,这将不可避免地收缩尾部信贷。
在王光宇看来,问题在于中国仍是一个间接融资体系。他一直在努力促进股权金融(资本)的发展。
王光宇的大逻辑是股权投资不足,企业资产负债表中的所有者权益太少,杠杆率太高;如果社会不能引导金融资本进入股权账户,企业的负债率就不会下降。“而这些企业迟早会遇到融资困难。这是一个根深蒂固的金融和社会问题。”
那么,如何引导更多的金融基金进行长期资本、股权和股权投资呢?王光宇认为,只有通过发展直接融资,中国企业才能拥有更好的资产负债表。创新型企业将获得更长期的资金支持;金融服务实体的目标可以实现。
简而言之,支持企业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政策出台了吗?什么是商业环境?
王均豪告诉《经济观察报》,金融部门现在应该开发一些中长期贷款产品。目前,它们是短期贷款和长期投资,包括振兴企业设备,例如,大力发展融资租赁业务。
平衡“道”与“艺术”
1月16日,中国央行副行长潘在中国债券市场国际论坛上表示,中国经济增长放缓并非坏事。我们现在追求的不是速度,而是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
经济增长的可持续驱动力还在于宏观经济的有机平衡。
事实上,“我们正在取得平衡。”经济涉及方方面面。比如,总的来说,要坚持房地产调控,巩固两三年来严格调控的成果。如果你提到‘宽松的货币政策,加上积极的财政政策’,那很好——回到原来的老路上去!”盛松成直言不讳地说道。他说,正确的表述是:积极的财政政策更加积极,稳健的货币政策适度从紧;宽松的货币政策不应该被提及。稳健的货币政策也应该是一个区间,这就是“适度从紧”的内涵。
在长期目标和短期战略之间,我们还应该注意平衡的方法和技巧。
汇丰(HSBC)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屈宏斌表示,为了实现定向信贷宽松政策向中小企业的传导,有必要标本兼治。根本的解决办法是金融改革。但这需要时间,当前的经济形势相当紧迫。因此,短期的治标措施是:既有激励机制又有压力。
例如,一方面,它为银行提供了更多的激励,鼓励银行增加对私营企业的贷款,包括调整宏观审慎管理的权重指标;包括增加对中小企业的信用担保,在资本权重方面适当调整一些监控指标,引导银行增加对中小企业的信贷。另一方面,通过窗口指导,监管部门适当调整银行的绩效kpi评估;并向银行施压,要求其向中小企业发放贷款。
“在当前形势下,有必要‘纠正’银行对中小企业的贷款投资,因为银行长期以来形成了贷款路径依赖(非竞争中性),应该有一定的监管干预。”屈宏斌说道。
但这会混淆监管政策和宏观调控之间的界限吗?张羽个人认为,目前疏通货币传导机制的最大问题在于“脱离虚到实”。关键不在于“虚拟”是否可以脱下,而在于“真实”是否有吸引力;因为基金的营利性质。这几乎已经成为共识。
潜台词是企业的经营环境和利润预期。如果这两点都不确定,央行的“困境”将难以解决。
然而,好的一面是,央行正试图加强与市场的沟通。越来越多的央行将与市场的沟通视为货币政策的重要工具。马军认为,货币政策的有效传导机制也是货币政策框架的一部分。其内涵是当前的货币政策有太多的最终目标,应该逐步收敛到三个目标:稳定通货膨胀、支持充分就业和确保金融稳定,并明确放弃与汇率和外汇储备等变量相关的目标。
这是一个中期设想,也是建立符合市场经济主体要求的货币政策框架的唯一途径。
来源:人民视窗网
标题:央行的“困局”:操碎了心 中小企业为何还借不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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